【米独】(短篇)窃吻 Stolen Kiss

*二战AU,故事发生在第三帝国时期的柏林

*普独为国防军军官(其实私心觉得SS黑军服好帅啊,但是总觉得这样会涉及敏感问题,就算啦)

*阿尔是间谍(其实呢这个角色本来是英先生的,但我是导演,我想换谁就换谁x)

*(纯粹)直男普,(半)直男米,Gay独

 

 

 

熙熙攘攘的大厅里人头攒动,不时有身着军装的人领着他们打扮光鲜的女伴来往穿梭,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脂粉味与起泡酒的清香。

 

阿尔弗雷德端着酒杯,不紧不慢在人群中悠悠荡荡,看似漫无目的的视线却总能在兜兜转转中绕回自己需要监视的目标身上——基尔伯特,那个在人群中相当扎眼的银发男人,此时正坐在一群年轻貌美的女人中间侃侃而谈,不时有意取悦似的轻搂一番身旁的女伴,并且在每一次毫无例外的赢得后者甜美可人的咯咯轻笑。

 

那些挽着精致发髻的姑娘们,容貌姣好,身材绝佳,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尤物。他有些嫉妒地想到。

 

此时此刻,大厅里上演的是高官们狂欢夜,喧扰与纵/情成为装点黑夜的长明灯,将不眠的欢/愉燃烧至晨曦微露之时。

 

他默默观察着,不动声色地将一切尽收眼底。偶尔他会从绵密的回声中捕捉到基尔伯特格外有特点的沙哑嗓音,从只言片语间分析着对自己有利的战况。

 

既不能离开太远,也不能太过接近。

 

于是这般桎梏成为了他‘漫无目的’游荡的罪魁祸首。

 

为了避嫌,阿尔弗雷德只得不停漫步,不时还要装作与人相谈甚欢般自得其乐。

 

就在他慢悠悠掠过一张圆桌,暗自斟酌着下一条前进的路线时,人群中一抹灿烂的亮金色成功捕获了他的视线,耀眼而炫目——

 

一个青年军官,坐在离基尔伯特不远不近的位置,同样身边围满了女伴;仅凭这一点其实说不上能够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真正产生兴趣的则是对方的神情:迷茫,拘谨,甚至还有点难以言表的厌倦。

 

就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凝视,对方忽然偏过头,直直向他望来,冰蓝色的瞳仁将一股陌生的洞悉感汇聚在自己身上,直刺心底。

 

在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里,他们就保持着那样意味不明的对视,直到后者忽然出人意料地向他举起酒杯,用口型对他说道,‘祝你健康’。

 

有点受宠若惊地,阿尔弗雷德连忙端起自己手中几乎快要忘记的酒杯,回应他的致敬,随后一饮而尽。

 

他本以为这个节外生枝的插曲就会这样到此为止,直到余光告诉自己,这件事并未画上句号——军官似乎对身旁的年轻姑娘耳语了几句,随后大步向他走来,带过一阵微冷的风。

 

等对方逐渐靠近时他才发现对方的脚步似乎有些不稳,像是在努力与血管中流淌的酒精做着奋力抗争。

 

于是阿尔弗雷德侧过身,耐心等待着,对未知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兴奋和呼之欲出的紧张。

 

适当的紧张反而会让肾上腺素急剧飙升。

 

“谢谢你……帮我解围。”最终军官在他面前站定,礼貌地向他伸出右手,耐心停留在半空。“路德维希。”

 

“不客气。”在那一刻阿尔弗雷德只顾着准备些漂亮的说辞,完全将自我介绍忘在了脑后。“怎么,您不喜欢‘被簇拥在花团间’?”他自以为讲了个很高明的笑话,却忘记德国人似乎并不擅长消化类似的调侃。

 

理所当然的,对方微微偏过头,向他投来略带困惑的凝视;不过这种远远称不上怀疑的神色转瞬即逝,颇具风度地留给了他足够的面子。

 

“我只是陪哥哥坐一会儿。我不太喜欢这种……‘应酬’。”

 

“哥哥?”

 

路德维希没有回答,只是简单地向远处略一颔首;他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恰巧撞上基尔伯特慵懒而张扬的微笑,以及两下颇为随意的挥手。

 

“基尔伯特?”

 

明知故问似乎可以缓冲一些他心头的震撼,或多或少的。

 

“你认识?”路德维希明显来了兴趣,眼神也越发明亮起来。

 

“算是吧。”

 

他不置可否,只用一句模棱两可的答案草草应付了过去。

 

“说起来,我好像没怎么见过你。”德国人忽然话锋一转,一边细细打量着他的面孔,一边慢吞吞倚上身后的立柱,白皙的皮肤被挥发的酒精染上了一层浅薄的红晕。他低沉磁雅的声音里似乎没有丝毫质问的意味,更多的则是一种好奇,夹杂着玩味与迫切。“请问你是哪个部门的?”

 

在这种情况下,似乎保持缄默是一种比较明智的做法。于是阿尔弗雷德勇敢地直视着那双深邃又洞悉的蓝眼睛,两片嘴唇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闭口不谈。

 

他的沉默并未招致厄运。德国人格外宽容地忍让了他一时间的固执(顽抗),甚至还颇为贴心地转移了话题,停止继续追问。“别紧张,我没在审问你。”

 

阿尔弗雷德暗自松了一口气,捏紧在身侧的指节蓦然松懈。“或许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聊聊。”装作不经意间的,他伸手轻拂了下对方的一侧肩膀,一如朋友般亲昵,并且十分满意于自己的试探并未遭到断然驳回。

 

“我迫不及待想逃出来。”年轻的军官在喃喃自语中带出一声悠长的鼻息,旁若无人地轻声埋怨道。“……那里太吵了。”

 

“是的,我也喜欢安静的地方。”阿尔弗雷德附和道,多少有些口是心非的意味。

 

他是发自内心的迷恋着纸醉金迷的欢闹与喧嚣,这让他感觉到安定、踏实,从另一个角度宣明整个世界的生机盎然,自由奔放。

 

微醉之意使得对方的反应或多或少变得有些迟缓,后者低哑地浅笑了几声,色素浅淡的薄唇浮出一个短暂却真诚的上弯弧度,分外清澈的瞳仁映出某个人故作镇定的面孔。“真的吗?”

 

“当然。”

 

话音还未落,他就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目光里倏然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仿佛夜晚的群星都坠进那静谧深沉的海里。

 

这让他内心一动,险些在那阵深邃的凝视中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噢……我还以为这里的每个人都会像我哥哥那样,乐得其所。”对方面露遗憾地半眯起眼睛,修长的身体顺着石柱向下滑了些许,也让两人的身高差所剩无几。

 

“你真是个很特别的人……抱歉,我好像没记住你的名字?”

 

仿佛直到此时路德维希似乎才想起追问他的名字。

 

“阿尔弗雷德。”他斟酌了片刻,最后下定决心般微笑着说道。

 

这绝对是一个自/杀性的冲/动——他说出了自己的真名,却道不出自己因何突然失去了隐瞒的勇气。

 

“阿尔弗雷德。”路德维希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一次加上了若有所思的尾音,目光飘忽了一下。“你是混血吗?”

 

“如果往前推一百多年,我甚至可以算半个英国人。”他打趣道,发觉自己的视线似乎再也挪不开那片冰蓝色的平静湖泊。

 

过了许久,久到令人开始感到忐忑和不安,身前的人才恍然意识到这是句玩笑话,后知后觉地微笑起来。“有意思。”他说着挺直身体离开身后的大理石立柱,步伐有些虚晃的向前走了几步,直到两人的间隔仅剩下岌岌可危的距离。

 

有那么一刹那,他以为自己会得到一个吻——一个超乎情理的,颠覆伦理的吻。

 

“我有点累了……”

 

一声倦怠的叹息是他得到的全部奖赏。

 

还未来得及感到惋惜,身旁的人就摇摇晃晃瘫软了下去,恰好跌坐进一把扶手椅上,旋即闭上了双眼,似乎已然陷入沉睡。

 

“喂、喂……”他捏住对方的肩膀轻轻摇晃着,顿感一阵束手无策,却又不敢大声声张。“别在这儿睡啊……”

 

“那你带我走啊。”

 

一句几乎淹没在嘈杂环境中的,梦呓般的低喃。

 

 

 

 

感谢上帝,他找到了一件暂时无人的,似乎是用做接待宾客的小房间可以安顿这个醉意迷离的德国人。

 

在此之前他曾试图——是的,试图用目光向自己的监视目标,同时也是路德维希的兄长求助。

 

然而基尔伯特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流连在身旁的姑娘迷人而危险的锁骨和胸/线里,谈笑风生间头也不抬。

 

历尽艰辛,排除万难,省略无数可以渲染他的辛苦的形容词,总之,不管拖着还是抱着,他终于把路德维希完好无损地带了进来;虽然空间看上去不大,但至少有张足以让人伸直腿躺下的柔软沙发。

 

随着门锁的转动扣合,屋内陷入了一阵与世隔绝般的安静。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厚厚的绒毯吸收了大部分焦躁的脚步声。

 

“……我允许你坐下。”

 

半梦半醒的人含含糊糊咕哝了一句,即便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也没忘记‘发号施令’。

 

“你哥哥会担心的。”他走过去硬着头皮拍了拍那张微微泛出醉意红晕的面庞,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显得没那么粗暴。

 

清亮的拍击声多少让人清醒了些许。

 

“他不会的……”路德维希慢吞吞说道,艰难地小幅度调整了一下姿势,头颈略微向后仰去,绵软的金丝顺势垂落下去,如同一捧有实体的炫目阳光。“……他忙得很。”

 

形容不出对方的语气:平静,淡漠,有一种习以为常的落寞感。

 

他神情复杂地注视着那个在只言片语过后已然沉沉入睡的德国人,有些替他感到难过,也大概猜到了他会把自己灌醉的缘由。

 

“……路德维希?”

 

安静。

 

阿尔弗雷德站在沙发旁,不再踱步,腰身僵直地俯视着那张平静的睡颜,很想转身离开,脚下却挪不动响应撤离的第一步。

 

仿佛是第一次,他竟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准确地说,是敌人,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愫。

 

路德维希和他认识的所有(男)人都不太一样;说不上具体哪一点有所差异,可他就是令自己分外着迷,让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弃之不顾。

 

后来他小心翼翼坐在沙发的边沿,双手无措地摸索了片刻,最后索性老老实实交叉在一起,放在膝头。

 

他明明清楚地记得自己的手安安稳稳待在那,可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指尖不知何时已然停留在对方温热的颈侧,指腹下是平稳有力的脉搏,一下又一下,恍如一阵深沉的倾诉。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开始游移、漫步在散发着不可思议热度的身躯之上,所及之处唤起衣料附和般的窸窣作响。

 

但最令他流连忘返的还是那些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平滑,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细腻。

 

抚过突兀的眉骨,抚过深陷的眼窝,阿尔弗雷德深吸了一口气,忘情地托起路德维希的后颈,在即将吻上对方柔软的双唇时,他毫无征兆地犹豫了。

 

像一个准备临阵脱逃的可耻逃兵。

 

但……对与错,是与非,真的那么重要吗?

 

屋内依然格外寂静,或许这该归功于隔音良好的墙壁。

 

门把手静静待在原位,安然无恙,无人问津。

 

在这个狭窄的房间里,他和路德维希是整个世界的主人。

 

柔和温暖的鼻息拂面而过,像一声声缄默的祝福。

 

所有的纠结与迟疑,都显得那般微不足道起来。

 

一寸寸地贴近距离,他屏息着,将自己逐渐放大的微笑印在了对方的唇间,浅尝辄止。

 

就在那一瞬间,一阵莫大的、暖流般的满足感席遍他的全身,几乎让他兴奋得战栗不已。

 

仿佛完成了一件伟大又神秘的使命。

 

孩童般紧张而雀跃。

 

阿尔弗雷德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偷,却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小偷——毕竟,没有人会在盗窃过后留在‘案发现场’,无畏而坦然。

 

毕竟,筹备在自己心底的并非忏悔,而是坦白——亦或说,告白。

 

至于未来种种,实在太遥远了……

 

——不,‘未来’就在他的身旁。

 

想到这儿他旁若无人地轻笑了几声,带着些许洋洋自得的胜利喜悦;随后又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蓦地捂住了嘴,生怕吵醒那个畅游在梦境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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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7.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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